刚进初夏,酷热难挡,白河峡谷漂流去。今年将成史上最热夏天的预言征兆已现。周末前,朋友们相约去距市区90余公里的怀柔白河大峡谷。这个约请无疑相当诱人,最吸引我的就是那里的漂流。
周六早晨出发,一路驱车,三个小时左右,我们就到达了怀柔区琉璃庙镇。白河峡谷风景区,一路青山含翠,古树参天,满眼绿意沁得心底的燥热消退三分。旅行车停在白河峡谷的停车场,望望车外高悬的太阳,还是担心刚才擦的防晒霜防护指数不够。
往前步行几分钟,随后大家走到起漂点,清幽扑面而来。林深不知何处,我开始哂笑自己刚才的担心太多余,头顶绿荫如盖,山林宁静,双嬉双飞的彩蝶流连于花丛中,草地上。朋友指着一株株的绿树给我们看,原来是板粟树,比翠绿颜色略浅。往上看,我们正经过一株野桑椹树下,树枝上挂满红红的桑椹,心里一喜,抬手捡一颗扔入嘴里,好吃好吃,大家见状纷纷效仿,称道味佳。再往前走,又有一枚枚青色的野桃子挂在枝头。
穿上救生衣,和朋友各自领了一根桨,跳进皮划艇相对坐下,你一下,我一下,配合着练练划桨。一不注意我们就被冲了下去,身边激流奔涌,白色的水花高高扬卷。天啊,打头就这般气势?我大惊失色。高高的浪花压下来,尖叫声中,我们的艇穿过滩头,"轰"地一声,重重落进水流湍急的河里。
眼前还是一片迷朦,也来不及喘口气,激流挟着无法控制的皮划艇向前一路冲去,劈头的浪花接踵而至,把人打得全身透湿,只能闭着眼睛一路尖叫,然后双手死死抓牢安全索。巨大的水浪把我们冲到了下去,赶快捡了桨尽快逃离激流,害怕后面跟来的艇撞翻我们。
到底划船的经验不足,要练一阵配合才行,等配合好了眼看就要划出去了,一个不小心又回到回流区。重新再划,即将成功的时候,后面的艇跟下来,浪花一涌,又卷到回流区。又和朋友互相打气支持,励志一番,继续开划,眼看出了回流区,生生又退了回去。
如此反复,达七八次之多,实在划不动桨了,干脆罢工,对着回流区长叹息一把。无奈望向岸上,呼吸顿时屏住,原来刚才只顾着漂流,当真是辜负了两岸美景。幽密的丛林,芬芳的野花,郁郁苍苍的植被好像一顶巨大的绿帽子,替我们挡住了白花花的毒太阳,曝晒的机会少多了,这可是在别的飘流景点无法享受到的"待遇"。
闻着花草和树混合的味道,神智跟着心肺焕然一新。正怡然自得地享受山水之乐,又有两只艇跟着我们在打转,见我们这只艇上是两个女人,男人们的豪气上来了,一起发挥团结互助精神,联手把我们推出了滩头的回流区,重新开始漂流之旅。在水瀑的惯性下,皮划艇在石头缝里跌跌撞撞,艇与艇、艇与水交撞,身体一次次飞起来,又落进巨大的水花里,身体在频频失重中体验冲浪的乐趣。
适应过来,再到一个回流区,我和朋友开玩笑道,碰碰艇比碰碰车好玩多了啊!俏皮话虽这么说,手却不得闲,又要往回流区外奋力划桨。好在一些险急的滩头,早有守候的护漂员,伸过一根竹杆,我们抓着杆子很快被带离回流区,我们就继续往前英勇闯滩。
在水里漂久了,险滩闯多了,再到回流区,就会分外珍惜难得的平静。艇搁那里会自动打转,我们跟着转看周遭青山,不时挡开拂面的野草,尘世已远,野渡有人舟自横,旷古之境悉从景出,牵动深藏于心的返古情结。
一路急滩,一路尖叫,畅快淋漓地穿行在巨大的浪花中,根本数不清在风口浪尖闯了几十回。一个半小时后,有个滩头的船工告诉我们,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终点。想起以往飘流到最后,都是越来越平缓,我第一个反应是,够了够了,峡谷漂流实在太彪悍,终于可以歇歇啦。直到望到不远处岸上的人群,我扔了桨,把自己蜷在艇里,真正闭上眼睛歇息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