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在江河、峡谷中漂流,我总是陶醉于惊险刺激之中,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。
正是缘于此,两岸的草木葱茏,花飞鸟鸣,如画的美景,我几乎是视而不见、听而不闻,过后也没能留下特别的印象。倒是河道的九曲十八弯,暗礁险滩,时而舒缓、时而湍急的激流,在记忆里刻下了深深的印痕。
早就听说京北一漂漂流惊险刺激,却一直未如愿,甚是向往。上周五,骄阳似火,我随新员工培训班的学员一道,两辆大巴,七十余人,满载着欢声笑语向京北一漂驶去。
一路上,导游小彭向大家介绍:那里青山隐在云端里,白云绕在半山上,一条幽深狭长的山谷,犹若一根白色的腰带,从连绵的山峦蜿蜒而下,悠然而来。峡谷,忽宽忽窄;溪水,时缓时急;云雾,若隐若现;山歌,如歌如泣。
河道蜿蜒曲折,泉水冰凉清澈,蜿蜒而下,水流湍急。沿河两岸奇峰壁立、怪石嶙峋、森林茂密、峡谷幽深、泉瀑众多、美不胜收。山中有一条长约12公里,河床最宽10几米,最窄处不到2米,漂流完全程,需要2个半小时,是北京地区最惊险最刺激的漂流去处。
小彭的介绍,一下子就把我的胃口吊得老高了。
午饭后,从怀柔县城出发,大巴在连绵的山丘蜿蜒了40分钟左右,我们便到了京北一漂。我们欢天喜地地换上了漂流服,准备漂流。 这里,早已聚集着许多前来参加漂流活动的人们。他们身穿桔红色的救生衣,手持木桨,个个跃跃欲试,一副弄潮儿的姿态。
我和菲菲为一组,穿上救生服,一人操一把木桨,推着皮筏艇下到河里,水面上,飘浮着很多个筏艇,不经意就碰到了一块,熟悉的人就用桨和瓢相互浇水,嘻戏,逗乐,叫喊声,欢笑声此起彼伏,仿佛是傣家人正在欢度泼水节,热闹非凡。
皮筏艇像离弦之箭冲泻而下,激起一阵阵水花,荡起一串串欢笑声和尖叫声。峡谷,一会儿宽敞,一会又狭窄;溪水,一会儿平缓,一会儿又湍急。遇到急滩,皮筏艇俯冲而下,又倾斜而来,时儿旋转,你刚刚还在前头,转眼又甩到了后面。船在转,人也在转,你就只好紧紧地拽着船弦上的帮带,生怕被甩了出去;满峡谷都是欢笑声和惊叫声,那声音都是一种久违了的最原始的声音,没有丝毫遮遮掩掩,没有半点矫情做作。
当我冲下去的时候,满船都是水。人就泡在了水里,衣服早就湿了个精透,一脸的水花,一脸的惬意。船外的水在流,船内的水不动。漂流的乐趣在于,只有你追我赶,没有齐头并进——峡谷很多地方只能容得下一只皮筏。前面的筏子搁浅了,赶上去,饶过去,带着胜利的欢笑声,一路直冲下去。有时候,筏子横着冲下来,摇摇晃晃,令人心惊胆战。在城市里过惯了的人们,这时候完全忘却了浴池,忘记了热水器,带一身清凉并含着点甜味的山泉水,有若戏水的野鸭,悠然自得。这里的水是活的,是有灵性的,水随谷转,船随水流,有惊而无险。
前不见过客,后不见来人,我的筏子已经划到了最前面。又过了几道湾,水势变得平缓,水面变得宽广起来。于是,我们这才停下桨来,仔细地打量两岸的风景。忽然,就有山歌从山里飘下来,左边,还是右边,我分不清楚,只觉得是从头顶传下来的,悠悠潺潺,像溪水,如云雾。
那幽幽的谷,那潺潺的流,那浓浓的歌,那深深的情,轻而易举地就刻在了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的骨子里。